人只能破碎一次。

碎了就碎了，这个过程是不可逆转的。人这么珍贵而脆弱，像琉璃和彩云，没了就没了。

他的骄傲，他的自尊心，他对自己的信任和珍惜，他对快乐的坦然，你只能打破一次、蹂躏一次、撕碎一次。

然后他再也不会好了。

人是会热爱自己的。这是人性存在的基石。暴力会永久彻底地改变这种自矜和对自我的维护。暴力会产生畸形的残疾。

他再也不会好了。他抬起手挺起腰的时候会想起你按着他的胯的样子，他再得体优美的微笑里都藏着你的手捏住他下巴的阴影，他记得你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无助、弱小、无能为力，他会因自己曾放弃希望无法坚持地抽泣而无地自容。他会余生都跟自己残杀，恨自己，恨你。他的风华无亮、轻狂无双都再也不会有了。

一次性的东西都是最珍贵的。

他是我们的珍宝。我们恨不得用全世界换他开心、快乐，也因此必须放他去磕碰成长，他才能洗练成他自己欣赏的模样。

你怎么舍得。

你怎么能够。

你怎么能让步于自己一瞬间的愚蠢和欲望，毁了我们的梦。

下地狱吧。

无间地狱。就像你让他的人间成为了无间地狱。

但还是谢谢你。

你让他破碎了。是你让他破碎的。

他的心灵中终于有破绽可以让我有一丝存在的痕迹了。

我会帮他不破不立，重建自我——我会把我的存在感锻造进去。

谢谢你帮我做了我无法下手之事。

你是恶魔在人间，在下不过是魍魉，寄居光与影的暧昧不清之处而生。

高尚？不，我跟你都是一样的卑劣。我比你仁慈而已。